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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均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身边无措的季遐年,眼中没有一丝丝感情

    “季遐年”迟均哑着嗓子开口,季遐年猛的抬头看向迟均

    “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疯/子”迟均自嘲的说着,季遐年摇了摇头

    “可他们都说我是疯/子”迟均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他们都说我该/死,他们每个人都不相信我,甚至很多人都在质疑我的病情,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你知道吗,我看着余浅一次次从化疗室出来,每次都会恶心想吐,难受,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迟均没注意季遐年的神态,自顾自的说着“那明明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明明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为什么要受他们的折磨呢?”

    “他们还在背后说余浅的坏话,余浅就是太软弱了,换做是我他们早就/死/了,可是那是余浅啊,对所有人都温柔,对所有人都宽容,导致他最后那样的”

    “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想把安祁杀了,但是我没有,我出病房的第一天,我见到的第1个人就是她,我那时候恨极了她,我恨不得当时就把她摁在地上捅上几刀”

    迟均仰头自嘲笑“可是他把无桁带来了,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有多像啊,一样给我糖陪我笑,陪我玩儿,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我身边,我没有杀/他的决心了,我已经忘却了,我要杀/他了”

    “可是代替永远只是代替,只不过是个影子而已,在那一天夜里,我也想过把无桁/杀/了,我就拿着刀站在他床边,他睡得很香,我刚要下手,他就说梦话,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季遐年没说话,只是看着迟均渐渐红了的眼眶“他说,明天给迟均哥哥带蜜桃味的软糖,迟均哥哥今天吃了三颗蜜桃味的软糖,我当时真的是太崩溃了,拿着刀就跑了”

    “我那个时候崩溃地倚在门旁边,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是没有办法,我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我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们两个人”迟均任由眼泪掉落在脸庞

    “可是我每次做噩梦的时候,我总是能看见那些医生,那些医生折磨着余浅,那些医生真的是恶心极了,他们真的太令人厌恶了”迟均一说到医生,眼中少不了几分厌恶

    “他们给余浅强迫性治疗,每天都给他打各种各样的药水,吃不同的药,季遐年”迟均转头看向季遐年“你知道的,你也是医生,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病人有多难受”

    “每天晚上我在余浅旁边睡着,他都会疼醒,他每天捂着胃哭着,捂着自己的胳膊上的伤疤,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音,让我听见,他对我是有多好啊”

    “可是他还是/死/了,他最后还是离开我了,不要我了,他才多大呀,他在这里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可他最后还是忍受不了啊,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了”

    “你们医生真的是令人厌恶至极,你们对病人的折磨真的是让人恶心透顶,季遐年,你能懂吗”迟均眼中带着一丝厌恶看着季遐年,季遐年心中仿佛中了千万刀

    “我”季遐年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慰到迟均,他仿佛恨透了医生,自己就是一位医生,但是季遐年能做到什么啊

    “可是你们也很善良,总是处心积虑的为病人考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夸你们”迟均直白的说“但是,季遐年,我也很喜欢你们啊,就像喜欢余浅一样”

    “我有的时候把对那些人的目光普及到所有医生身上,甚至见到所有的医生都会满含/杀/意一样,但是我遇见了你们啊,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呢”迟均嗤笑

    “季遐年,我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啊,我自己矛盾的不行,自己的心结都解不了,一天天的让自己疯成这样,我是不是疯/子啊,我是不是有/病啊?”迟均哭出了声音

    季遐年更加心疼了,他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迟均的头发,擦着眼泪,摇着头“你不是,你只是个孩子,你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对啊,我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迟均含着眼泪一鼓嘴,随即清纯一笑,眼泪一颗颗掉落也无感

    “乖”季遐年摸了摸迟均的脑袋,之前的情绪全都消散了

    “季遐年,你刚刚为什么走啊”迟均委屈的问“我让你走你就走啊”

    “我没走,我把那个盒子扔了”季遐年解释道

    “为什么扔啊,多漂亮的盒子”迟均笔画着

    “可是那是个危险的盒子”季遐年叹息

    “嗷”迟均小鸡啄米是的一下下点着头

    “年,我不开心”迟均嘟囔着嘴说“莫名其妙不开心”

    “没事的”季遐年摸了摸迟均的头发“不开心就不去想那些,至少你现在很好不是吗”

    “我一点都不好”迟均摇了摇头“我感觉什么都没有了,感觉这日子好无味啊,所有人都可能离开了我”

    “我不会啊”季遐年轻松自如的说

    “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这里呆着,如果哪天我/死/了,或者我好了走了,你就去找别人了,我们就不会一起了”迟均把拉着自己青青紫紫的手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季遐年看着一脸清淡的迟均

    “这是很正常的啊,你看啊,我们现在只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你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我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迟均有理有据的说着“我要是出去了,我就一无所有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啊”季遐年压制自己表白的心,他恨不得压着迟均,在他耳边说,嫁给我我就是你的人了,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我不可能每天都来找你啊,这样还打扰你,况且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啊,迟言都找到工作了,父亲和母亲对他那么好”迟均憋住眼泪,可是鼻子还是一个劲的酸

    “我对你很好啊,只要是你来,我都可以去见你,病人可以放在一边”季遐年仓促的说

    “你是医生,怎么能因为我把别人放在一边呢?况且救治病人是你应该做的,不能因为我这样啊”迟均凶着季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