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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岩走出门口,心里懊恼悔恨不已。

    翁翁也跟了出来,见他的模样很是心疼,“皇上,您不用担心!太医来了,公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倒是您这样可不行,好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的,身子会垮。您先去吃点东西、睡一觉吧。”

    上官岩痛苦地摇摇头,“他才刚从鬼门关回来,我们就这样对他……”

    “皇上,您不要过分自责。这个怪不得皇上,是公子他……”

    “翁翁,以后朕跟公子拌嘴的时候,你别老跟着责备他!”

    “皇上,他对您出言不逊,可是大不敬呀!老奴不说他,难道还说皇上不成?皇上又没做错什么,老奴可说不出口。”

    “你若没办法说朕,就多替公子说几句好话。他在宫里无依无靠的,所有人都指责他,他得多寒心呀!有人替他说句话,他心里应该也会好受一点。”

    “皇上对公子真是关心,公子却不领情。”

    “瞧瞧你,刚说完,你又来了!朕都说过了,以后他才是你的主子。一会儿记得问一下太医,他大约什么时候会醒,让灵儿在床边伺候着。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们。”

    “遵旨,老奴马上就去安排。可是皇上您得吃饭休息啊。”

    “朕先去书房了,这两天压了很多公文。一会儿累了,朕就在书房的榻上歇会儿。”

    上官岩忧心忡忡地批着奏章,想起顾希说的话,“你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注定一辈子做孤家寡人!”心像被刀剜似得疼。

    翁翁悄悄潜进来,面露喜色,轻声道,“皇上,公子醒了!”

    “哦?”上官岩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奏章欲起身,却又坐在那里踌躇起来。“现在灵儿应该正陪着他,先让他喝点粥。”

    “回皇上,正喝着呢。老奴出来之前,灵儿正在给公子喂粥,说喝了两口。”

    “那就好。”上官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又重新拿起奏章看起来。可根本没心思看下去,坚持了一会儿,便把奏章一丢,“走!去看看。”

    顾希靠床头,灵儿正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喝粥,“公子,你再喝一点吧。”

    顾希摇摇头,“喝不下了。”他目光看向一个方向,一滴眼泪,不经意地滑过。

    灵儿看见那颗晶莹的泪水,心疼不已,禁不住捂嘴哭了起来。

    顾希抬头看她,“怎么还哭了呢?”

    “公子才刚溺水又中毒,受了这么多苦……”

    顾希伸手帮她拭去眼泪,“灵儿不哭。我没事儿。”

    正在这时,上官岩走了进来。灵儿连忙放下碗,给皇上行礼。

    两个人的举动上官岩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一进来就只盯着顾希。见他垂着眼皮连看都不看自己,便转向灵儿,“他喝了多少?”

    “回皇上,公子就喝了三勺。”

    “好,你们下去吧。”

    灵儿和翁翁都退下了。

    上官岩舀了一勺粥,放在顾希唇边,“再喝点吧。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好?你看你这两天又瘦了。”

    “我不喝了。”顾希语气冷淡地说,依然没有抬眼看他。

    上官岩放下碗,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想如何跟他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生气时说的话,都是没有经过脑子的,完全不受控制。你不要往心里去。还有,苏贵人我没有杀她,也不会杀她。她现在所在的地方,说是冷宫,其实本朝宫里根本就没有设冷宫。她不过是搬到了另外一个宫里,除了不能随便出入,伺候的人少了点,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

    见顾希面色稍缓,上官岩便碰了他一下道,“别闹了,咱们俩好好的。我以后会尽量改。”上官岩看见一个滴眼泪从顾希的面庞划过,他感觉心像被一滴滚烫的油浇过,滋滋得疼……

    顾希身体慢慢恢复了,但却得了一种怪病。只要跟上官岩亲热,甚至上官岩只是亲他、摸他,他都会吐。而且吐得昏天暗地,没完没了,几日水米不进。

    太医用尽办法却没有一点好转,也查不出病因。

    宫里资历最老的太医都一筹莫展,他捻了捻他的胡须道,“嗯…公子这病,论理说不应该呀?虽说毒药伤了他的脾胃,可经过调治,不至于如此啊?依微臣所见,公子的病多半是……心病。”

    “心病?”上官岩不解地问。

    “是。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卑职怕是……无能为力。”

    上官岩心急如焚,“可是他这样一直吐下去,人很快就没了!你们这群庸医却在这给朕推脱!”

    “卑职不敢!卑职无能!”

    所幸,三天后顾希就不吐了。上官岩终于松了口气。精心地养了几日,顾希的气色渐渐好转。上官岩忍不住晚上又温存了一下,结果他又开始吐。和上一次一样,吐了三天三夜,上官岩简直要疯了!开始他不信邪,试了几次,每次都毫无例外,翻江倒海地吐。顾希每次都很难受,而且越来越瘦。上官岩心疼他,所以极力忍耐着,尽量也不去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