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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心细,追问道:“你怎地记得如此清楚?”

    二愣子生怕主子不信他,忙道:“回公主的话,大娘一般正月里不开张,通常是二月初一才开始做生意,那小娘子便是正月里撒手去了,大娘是找大伙儿帮忙安葬的。二月初二,小的又去讨面吃,没想到,大娘连着那女娃娃一到不见了。”

    胡观示意南康忍住,又缓缓问道:“说不定,是人家女娃娃找到爹爹了,女娃娃的爹爹为了报答冯大娘的恩情,接去颐养天年了。”

    二愣子愣头愣脑地,断然否决:“回驸马爷的话,冯大娘不会的,她总说夫君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虽生不见人却也死不见尸。那就摆个面摊儿等着他,指不定哪天夫君就回来了,其实大娘心里知道她夫君是回不来了,等的不过是个念想儿。”

    胡观“唔”了一声道:“那你可知,那小娘子要找的夫君姓甚名谁?那女娃娃又叫什么名字?”

    二愣子这都多久没跟公主和主子说上话儿了,使劲儿地想了半天才道:“小的只记得大娘仿佛提过,好像姓赵,那小娘子自己倒是从不提起,至于那女娃娃,冯大娘和那小娘子都叫她嫣儿,那张小脸儿从小就能瞧出来是个十二分美人坯子呢。”

    “哦!”胡观貌若关切问道,“这些年过去了,当年的女娃娃也应该长大成人,母亲的忌日总要去拜一拜的。”

    二愣子忙不迭地拍马屁:“驸马爷真是心善,小的竟没想到这一层。”

    胡观微笑点头:“如此你便去瞧瞧吧,若是找到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若是没找到,代那女娃娃拜祭一下也算是善事。”

    二愣子忙忙答应着。

    如此,南康和胡观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再度问道:“你家中可还有何人?“

    二愣子道:“家中没人了,二愣子刚知道自己叫二愣子的时候爹娘就不在了。”

    南康带了慈和的笑意:“你去吧,驸马爷得空时,也会帮你打听打听。”

    二愣子忙又跪下不住地磕头:“这点微末子的事情,不敢劳驸马大驾,小的自己去找找就行了。”

    南康和胡观笑笑,颔首示意他去吧。随后,胡观暗中跟着二愣子,将他和哪些人与以前的那个冯大娘结识看了个分明,暗中记了下来,也探知了愔愔之坟茔所在。

    消息传到朱棣手上时,朱棣终于知晓了阿蕊的身世,“赵嫣。”他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冷笑,“赵门沈氏之墓!”赵家村被尽数灭口,想来是父皇的主意,而这个“赵嫣”照理讲应该早就是个死人了。如今想来不但没死,而且是当今皇上放过了她,念及今年元月元日,苏州奚家酒馆的那位不速之客,“奚蕊”,朱棣嘴角的玩味之意越来越浓,“有点意思。”

    没过多久,二愣子和那些朋友全部暴毙而忙,应天府忙得因着这桩十数人之无头公案而焦头烂额,而朱允炆,却因为接下来亲王的屡屡犯事,忽略了应天府的这一桩他本该留意的蹊跷命案。

    先帝亲封了九位边王,除却燕王这个皇家玉蝶所记载之马皇后嫡子,尚有次子晋王朱棡和三子秦王朱樉也是皇家玉蝶之马皇后嫡出,只可惜虽为嫡子却甚不得太祖皇帝之心郁郁之余早早亡故,其爵位由各长子袭封,皇上自是削无可削。

    如此一来便剩辽王朱植、宁王朱权、谷王朱橞、代王朱桂、庆王朱栴和肃王朱楧了。庆王和肃王一向泯然与众,也无甚才能,不必从他们身上下手。宁王和谷王应该暂时不在皇上的视线之内,而辽王与燕王一向素无往来。

    照目前的情形来来看,皇上若想要立威,一定会先从边王以及政绩斐然的亲王下手,边王之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代王了。朱桂,朱棣的嘴角讳莫如深,他可不是个会乖乖就范的。还有一个人,必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