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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婶来杜钰家唠嗑后,原本办事未成烦躁的心情消散不少。回到家里,女儿小蝶仍然愁眉不展,又想起温实退亲看似混蛋,却也是情深义重。于是,和小蝶商量过后的吴婶,还是带着办理房屋交易的文书去找温实,如今只有他能帮看看这赋税的门道。

    温实见到长辈到来,礼貌客气接待。知道事情经过,心里酸楚,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接过吴婶手里的文书,细细察看有无不妥之处。

    翻看过后,温实抽出房产文书里其中一张,激动紧张地询问这是何人所写。

    吴婶哪里懂那些专业知识,只说房契文书是她的,除外的文书都是官署出具。

    温实指着拿出的那张字体不太规整的纸,坚称那张绝不是官署会出具的。见到吴婶不明白这事的最重要性,温实直接挑明写这张纸上内容的人,是可帮助他的人。

    这话可太有分量了,吴婶立刻回忆她拿了房契办理交易的轨迹,很容易就想到只去过杜钰那边,当下就赶往过来。

    “钰妹子,你可是会看赋税的事?实哥儿说,能写出这纸上内容的人,就能有助于他。”

    杜钰刚泡上衣服,打湿的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小心接过吴婶手里那张纸,“姐姐,不是我,让我先看看呢……”她也很关心吴婶未来女婿的事。

    这张有些粗糙的麻纸上写着:今有房屋一进,一院落,成交价十八两加房龄一十七年之和,除去大明朝房屋过户赋税定标一百分之三……

    字体不太工整,杜钰一下认出这是自家女儿的字迹。她们搬入老旧院落后,女儿会偶尔用木炭在角落里勾划,杜钰见到后没说什么,心里却有别样的想法。

    “吴姐姐,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阿玥哪里找来的纸。”

    “这……”吴婶也愣了半晌,想起昨天小女孩认真的表情,这孩子还真有这般本事?

    恰逢尹初玥从外面又抱了一堆衣服回来,杜钰的洗衣服业务稳定后,她会主动帮着去收衣服,不过是跑腿的功夫。

    “阿玥,”杜钰喊住了女儿,略有迟疑。“吴婶婶找你。”

    “啊?”尹初玥抱着的那垒衣服刚好挡住她的视线,听见吴婶找她,心下明白了几分。

    她一边将衣服放到院落专门的堆放处,一边礼貌地喊道:“婶婶好!”

    吴婶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看了看手中的那张麻纸,又瞧瞧因赶路回来脸红扑扑的女孩,“玥丫头,你昨天说的能帮忙,可是真的?”

    “是真的!”尹初玥表面镇定无比,心里想着这招还真见效了。她当时趁着吴婶和杜钰聊天时机,将房契过户的赋税计算和结果粗略写在一张捡来的纸上,塞入了那叠房屋文书中。她在打赌,吴婶说不定还是会去找温实询问房契过户赋税的事。现代人交税很多时候都是懵的,听办事人员说交多少就交多少。在这信息不发达的古代,露一手超越普通人的赋税算筹,定会引起注意的。

    手里有现成的能力证明,还有温实的亲口断言,吴婶就算是不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玥丫头,你要不要去和实哥儿谈谈?”

    吴婶想着,还是带尹初表去见温实,如果真的有转机,她何尝不希望女儿小蝶幸福呢!

    杜钰有些担忧,“可以吗?”女儿越来越不像一个小孩子了。

    尹初玥拉住杜钰的手,“娘亲,相信我!”一是她的职业病有点技痒,二是帮助了吴婶那边,她们的日子也能继续稳定下来。

    于是,尹初玥跟着吴婶出门,去往隔壁街的温家。

    都是街坊邻里,温家也很近,很快就到了。温家比吴婶家稍好一些,是两进院落的房屋。

    温家世代居住在清阳县,温实是家中独子,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能一走了之,会牵累亲族。温实只好闲赋在家,官署那边暂停了职务,等待工作犯错的处罚结果。

    温实见到吴婶带来一名白嫩可爱的小女孩,十分不解,“婶婶,这是?”

    吴婶知道这事难以解释,她本来也不信的,“玥丫头就是你要找的人。”

    尹初玥也在打量着温实,这位吴婶未来的女婿。面相平和干净,没有任何让人不适感,看气质和谈吐是个正直的人。

    “温实哥哥好,我叫尹初玥,是吴婶婶租户的女儿。那张麻纸上的字都是我写的,我会算筹。”她还懂财务管理、分析等等,这些就不用说明了。

    温实震惊半天,写在那张麻纸上复杂的公式计算,居然出自一个女娃!这可闻所未闻,大明朝的女子算筹最多仅限于简单的家庭账务,大家族则要请专业的账房先生,何况是比家族账务还繁杂数倍的赋税自筹呢!当年他也在师傅带领下学习好一段时间,才磨炼出来的算筹技艺。

    现在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娃,会只有男子才做的赋税算筹,温实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