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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烈趴在苏赫的肩头,好不容易才找回了理智:“哥哥……这是你的房间吗?”

    这不单是穆烈头一回到苏赫家,也是他头一回上清国人的家,从前他就听船队里那些进过宅子里的人说过,清国人最爱附庸风雅,家里总要挂些文人字画,摆些金石古玩。

    这间屋子干净整洁,没那些旁的装饰物,甚至案台上连本书都没有,架子上倒是摆了街上卖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哪里像个勋爵家嫡长子的屋子。

    苏赫把剑插回了剑鞘放到一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啊,这院子就我一个人住着,厢房没有收拾,总不能让你去那儿去,那可不是待客之道。”

    一想起刚刚躺的是哥哥的床……

    “嘭”地一声,穆烈的脑子里炸开了五颜六色的花,多姿多彩的。

    “星星?”苏赫见穆烈愣住了。

    “没、没事……”穆烈弯着大眼睛,红了半张脸:“哥哥的房间真好看。”

    “真的呀?”苏赫喜出望外:“你喜欢就好……”又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怪:“你饿不饿?我吩咐人煨了粥。”

    “哥哥的家人知道我来了?”穆烈紧张地问。

    “那倒没有,我阿玛奉旨出征了,我额娘和妹妹去寺庙为阿玛祈福了,这几日都不在家。”苏赫如实回答着。

    “哦……”穆烈点了点头,心里有一半失落,又有一半安心,继续问道:“那完颜亭白呢?”

    “他呀,早就跑去找他那个红颜知己去了,说起来他的红颜知己你还见过呢,就是去年中秋的时候跟咱们一起去吃羊肉锅子的那个,唉,他可是艳福不浅啊!”

    “哦……”穆烈撇了撇嘴。

    外头传来了小安子的声音:“张嬷嬷,您来啦?”刚刚苏赫吩咐他守在外头。

    “我来给贝勒送粥,贝勒已经歇下了?”张嬷嬷端着餐盘问道。

    小安子点了点头:“嗯,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贝勒已经回屋了,让我不要打扰他休息。”

    张嬷嬷皱着眉,训小安子:“你呀,就算是贝勒宠你,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哪儿有不伺候主子自己霸占着主子的书房的道理?下次在这样看我怎么罚你!”

    小安子低头认错:“知道了……”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贝勒,您的粥我给您端来了。”是张嬷嬷的声音。

    “哦,进来吧!”

    张嬷嬷推门进来:“这粥我给您放到桌子上了,您趁热喝。”

    “行,我喝完就直接歇下了,您明早再来收碗就成。”

    “是,那您早些休息。”

    等张嬷嬷走了,苏赫转身,发现穆烈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怪不得刚刚张嬷嬷没发现。

    苏赫笑着把人往外扒:“诶?星星你饿不饿呀,起来吃点东西。”

    穆烈扒了扒被子,露出了红扑扑的小脑袋:“不饿。”

    “多少要吃点。”

    穆烈其实是饿了的,狼吞虎咽的吃着粥,张嬷嬷还顺带拿了碟栗子酥,和一小碟酱肉,穆烈吃得欢喜,人也不闹别扭了:“哥哥,我这次从天津卫回来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真的呀?诶?你也去了天津卫,那你见到我阿玛了嘛?他是不是特别神武?”

    穆烈差点扮着自己的舌头,光想着给哥哥带吃的,竟一下子说出自己是去的天津卫:“没、没有呀……”

    苏赫想了想:“也是,我爹毕竟是行军打仗,你应该也见不着。”

    穆烈心说:我还真见着了。

    两个人一碰到一起便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怎么也待不腻,不知不觉月上了树梢,外头传来了今夜的第一声更鸣。

    苏赫望了望外头的天:“竟然已经这么晚了,该赶上宵禁了,不如今晚你就在我这儿住下吧。”

    穆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按捺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用几乎是蚊子一样的声音小声回答着:“好、好呀……”

    苏赫的床很大,足够盛下他们两个人。

    穆烈下午睡的足,现下有些睡不着了,随意问道:“哥哥,你将来回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成婚呀?”

    “我吗?我没想过,”苏赫闭着眼,说着大实话:“像我们上三旗子弟可能会被皇上赐婚吧,要么也有可能由父母定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真的呀……”穆烈撇了撇嘴,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些许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