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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子跑得快,没过一会儿便把筷子送了进来:“爷,您要的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安子恍惚觉得这洋鬼子在瞪自己。

    苏赫点了点头:“放这儿吧,你再去取些山楂糕来,一会儿给星星消食。”

    “嗻。”小安子心里戚戚然,这洋鬼子完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们家纯情的贝勒爷被这蛇蝎美人儿抓得死死的!

    穆烈遗憾得撇了撇嘴,拿着筷子夹了另一道菜放到嘴了嚼了嚼:“咦?”

    “怎么了?”

    穆烈吧唧了吧唧嘴,仔细地品了品:“这是什么?”他指着碟子里裹着面粉的炸物。

    苏赫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哦,这个啊——炸香椿鱼儿。”

    穆烈眨了眨眼:“鱼?可是里面没有鱼啊?”

    苏赫笑:“这虽然叫‘鱼’,却没有鱼,里头是香椿芽儿,是道尝春的菜。”

    穆烈这是头一回吃香椿:“哦~味道怪怪的。”

    “星星,你知道这菜真正的吃法是什么吗?”苏赫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

    穆烈瞧着苏赫亮亮得眼睛,捂着“噗通噗通”乱跳的心脏,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了回去:“是什么呀?”

    苏赫只当他嘴馋,用食指轻轻地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小馋猫,你等一下啊。”说完,起身往里屋跑去。

    穆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捂着胸口的位置,红扑扑地小脸像红果子似的,这画面若是放到教堂里他就是亚当的夏娃,若是放到中国,那就是沉鱼落雁的怀春的少女、啊不,怀春的星星。

    苏赫重床底下够出了个酒坛子,兴致勃勃地把酒放在桌子上。

    “咚!”得一声,酒坛子落在桌子上,吓了穆烈一大跳。

    苏赫瞧着穆烈惊慌失措的小模样直乐:“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苏赫坐下来,打开酒坛,佳酿的香气立刻从酒坛子里溢了出来,苏赫深吸了一口气:“哈!这香椿鱼儿配这梨花白的滋味才够美!这是从前恭亲王他偷偷给我的,我阿玛不让我喝酒,所以我一直藏着呢,这酒不算太烈,但也比寻常米酒烈得多。你还小,只能喝一小……”

    苏赫的话还没说完,就瞧见穆烈一手抓着酒坛,摇着头:“吨吨吨吨……”颇为豪迈。

    “咚!”得一声,酒坛又放回到桌子上,穆烈拿袖子抹了抹嘴,脸色更加红,吧唧嘴笑着说:“嘿嘿,好、好酒!有肉味儿了……”

    苏赫倒不是心疼酒,扶着额哭笑不得:“星星,你这么喝酒会醉的!”

    穆烈迷迷糊糊地眯着眼,摆了摆手,满足地笑:“我们俄国都是这么喝酒的,伏、伏特加你知道吧,

    从前为了锻炼意志,要一瓶、一瓶的往我嘴里灌呢,不过、嗝——不如哥哥的酒好喝……”

    后半句话只剩下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苏赫有没有听到,他心疼地揉了揉穆烈通红的耳垂儿,小声叫道:“星星?星星?”

    穆烈闭着眼睛,长长地睫毛垂了下来,搂着苏赫的手舒服地蹭了蹭,嘴角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苏赫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拿酒了。

    他晃了晃酒坛,里头只剩了个底——谁这么喝一坛子烈酒啊……

    苏赫抱起星星往里屋走着,轻轻地把人放到床上,坐在床头看着穆烈的睡颜,这张美人颜已经脱离了当年的那张娃娃脸,鹅蛋脸,樱桃小嘴,高挺的鼻梁,长睫毛,五官所在的每一个位置都恰到好处,若是他女子,不知宫中那些嫔妃、江南那些美人儿有多少要羞愧闭户。

    星星这个模样在俄国,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的倾国倾城,想来他的额娘一定是个闭月羞花的美人儿。

    苏赫帮穆烈解开外衣的衣扣,尽管苏赫的动作很轻,或许是受到了惊扰,穆烈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抖,苏赫的心也跟着悸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有些发抖,捂着自己的心口纳闷儿:“奇怪了……我连星星这点斤称都受不住了?几步路就跳地这样快,看起来以后在练武场得多加个时辰才行。”

    苏赫帮他盖好被子,准备去处理桌子上的“赃物”,可刚松开手,穆烈就不安地踢着被子,两只手高高地举着扑棱,好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穆烈颤抖着睫毛,委屈地哭着:“

    哥哥……星星好喜欢你哦,你不要、你不要讨厌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