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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啊——”苏赫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星星?”

    此时穆烈正系着头巾站在苏赫的面前,好似风尘仆仆的,仰着小脸看他。

    苏赫回了神,深吸了一口气:“星星!”

    还未等穆烈只见他动作敏捷,三步并两步地跳到了树的后面,大口吸着气。

    若是此刻露出脸来,穆烈一定能看到他那张大红脸。

    穆烈有些委屈:“哥哥……你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身上有了难闻的味道吗?”穆烈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好像除了瘦了些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苏赫此时从树后走出来,就能看到穆烈消瘦单薄的身板,苍白的小脸,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古老的禁咒一样包裹着中间的琥珀。

    “不、不是,我只是被你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你在这儿,我以为你在屋里呢,对,我只是被你吓了一跳,哈哈哈,哈哈哈哈……”苏赫地心要跳出来了,那心跳声震耳欲聋,他大声地笑着,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跳声。

    “啊?嗯,我……我去了一趟另一个教堂,参见个弥撒,今儿是礼拜日。”穆烈紧赶慢赶,巧合今日才赶了回来,他拢了拢衣服,将俄式的军装裹在袍子的紧里头,生怕苏赫发现他说了谎。

    “那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穆烈犹豫着往前走了一小步,可又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苏赫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尽管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

    可沾满鲜血的双手是除不去血腥味的。

    苏赫耳力好,听到了穆烈的脚步声,连忙制止道:“你你你就站在那儿别过来!”苏赫的脸更红了:“我今儿刚回来,之前走得急,让小安子给你传的信儿你受到了吧?”

    “嗯,收到了。”看来得问问伊万,穆列想着:“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见我?”穆烈心中生疑,又有些失落,他真的好想……好想那个拥抱。

    苏赫捂着心口:我好想你,好想见我的星星,可我怕你知道了我那肮脏的心思以后便再也不理我了……

    他胡诌着:“我从远方归来,怕给你过上风尘气,我……我……待我到中秋的时候再来看你!”说完便仓惶地跑了。

    穆烈看着苏赫逃走的背影,微微垂眸,却舒了一口气——就算是苏赫不走,今天他也不能与他靠近……

    若是被哥哥知道自己做了那般另人恶心的腌臜事儿,或许以后连见一见他都是奢望了吧。

    穆烈不知道的是,苏赫跑过了一道弯便停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却心生了疑问:他的星星身上有一股他最近才熟悉的味道,那种只有手上握了刀剑才能闻到的——血腥味,也只有手上沾过了鲜血,才会对这样的味道敏感。

    王府里静得有些冷清,就算是自家贝勒爷立了功,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人敢大声庆贺,下人们勤快地洒扫着,贝勒回来了每个人干活更麻利些、更有盼头些,厨子心中乐着,悄悄做了几道好菜,小安子和嬷嬷亲自反复地收拾着苏赫住的院子,准备入秋的衣裳。

    福晋和其其格都不在。

    放眼整个京城,除了恭亲王以外,能真正为康慈皇太后伤心的大概就是福晋了。福晋哀思深切,到寺院为先皇太后诵经七七四十九天,其其格实在不放心自己额娘,也跟着去了。

    “爷,您回来了!”小安子早早地就站在门口盼望着,可正是因为在大门口。他又不敢笑,憋得双眼直放光。

    “嗯,我额娘呢?”苏赫还不知道福晋去了庙里这件事,伸着脖子瞧了半天,非但没看见福晋,也没看见其其格。

    “福晋和哥哥去庙里为大行皇太后诵经了,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苏赫微微皱了皱眉,迈过门槛:“好,我知道了。”

    小安子跟在苏赫地身后,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乐呵呵地跟苏赫说着:“爷,您饿不饿?累不累?今儿您回来大家都偷着乐呢,厨子又新学了些新菜,都是您爱吃的口味儿,格格走之前偷偷给您留了酒,洗澡水也已经烧好了,您是想先沐浴还是吃饭?”

    苏赫却没什么胃口,停了脚步,问道:“小安子,我叫你给星星传话,你是亲口传给他的吗?”

    苏赫这么突然一停,吓得小安子赶紧停住脚步,差一点就要撞到苏赫的身上。

    小安子立刻敛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如实答道:“回爷的话,奴才没有见到他,是跟一个叫伊万的洋道士说的,他说……他说小穆去参加个什么仪式去了。”小安子仔细回忆着。

    “贝勒爷您回来了!老奴给爷请安。”赵嬷嬷在院子口守着,瞧见苏赫乐呵呵地请着安。

    院子里被洒扫地干净,已经换上绿叶的皂角树下不留一片花瓣,又因天气转冷,有些凋零。

    一股疲倦感突如其来,苏赫揉了揉太阳穴:“先沐浴吧,我有些累了。”

    小安子心里没有觉得奇怪,嬷嬷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该是了呢,旗里那些事儿本就够您操心的了,路上又奔波,奴婢给您往水里滴些精油,让您好好泡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