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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江晓芙都起来得比蔡云磊更早些,毕竟后者不但比她晚睡,还会受到她失眠的干扰,挺不容易的。

    每天早晨看那那么帅气的一张睡颜趴在旁边的枕头上,江晓芙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睡梦中的蔡云磊比平时看上去更加可爱一点。也就是这点可爱,让江晓芙生出以后给他当“主人”的想法,或者,不当主人的话,当个给他烧饭的阿姨也行啊。想是这样想的。要是真当起了烧饭阿姨,那她以后就不用再写稿了。每天9000字,压力是真不小的,每天得工作8小时以上,还没有双休。自由职业者说起来很好听,其实并没有自由。

    她起身去找衣服和裤子,这才发现垃圾桶里扔了带血的内裤,身上套了夜安裤。她又看了看床单,只有一点点痕迹,不禁洋洋得意地想,看来,梦游也是有好处的——等一下,我梦游的时候蔡云磊会不会都看到了?天啦,那多丢脸……她想推他起来问个清楚,又觉得这样太过于刻意了。还不如先好好收拾一下呢。

    江晓芙用塑料袋将昨天换下来的内裤包好,仍旧扔进了垃圾袋,又将厨房和卫生间的垃圾也都放进了同一个袋子。虽然现在许多城市都在垃圾分类,P城这个小地方并没有强制实行。

    江晓芙单脚跳着想开门扔垃圾,门却“乓”地一声撞在了栏杆上,江晓芙这才想起来,昨天门外已经装了隔离杆。那怎么办?垃圾都扔不出去啊!

    刚才撞的那一声,声音不小,把蔡云磊吓醒了,他“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用迷迷糊糊的声音问:“江晓芙,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开门撞到隔离杆了。”

    “你的头还痛吗?”蔡云磊关心地问,“你先过来我给你测量一下体温啊!”

    江晓芙乖乖地跳到床边,看了看蔡云磊手里的耳温枪,又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和防护用品:“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啊,不是出不去吗?”

    “找警察买的!”蔡云磊将耳温枪对准江晓芙的耳孔。耳温枪发出“滴”的一声。

    “可以啊,有困难,找警察!”江晓芙说,“你准备那么多东西干嘛?不是真以为我被感染了吧?”

    “东西也不多啊,每样一盒而已。限购。”

    “这么说起来,这个病真的很严重啊?”江晓芙问。

    “那当然,现在整个W城都是戒严状态,各个卡口都有人把守着,农村连路都挖断了。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也不能进去,除了医疗物资能运进去以外,其他谁都不能进。”

    “这么说,W城的领导反应还是挺快的!”

    “快?晚了至少半个月!如果第一时间就引起注意,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确诊病例了。说十万人感染应该都不为过吧,就咱们看樱花的当天,就有20万人在W大,而那20万人中,已经知道有一个确诊者已经死了。现在全国不计一切代价集中抗疫,所有资源都往这病靠拢,很多医生都调配到了呼吸科,很多病都看不了了,病床都给疫病病人了。”

    “啊?那怎么办,张玉琼的爸爸好像有尿毒症,每周得去医院三次。”

    “我以前做家教的时候带过一个学生,还有白血病呢。如果不能输血小板、红细胞,怕是活不了。”蔡云磊不无担忧地说,“总之形势很严峻。”

    “那么我们能做什么呢?可以去做志愿者吗?”

    “应该可以吧。但你不行啊,你是重点监察对象。”蔡云磊说。

    “说得好像你不是重点监察对象一样。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起看过樱花的朋友。”江晓芙转身从冰箱里找出昨天带过来的切片面包,放在了吐司机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巧克力酱、两杯酸奶。

    吐司机弹跳起来,两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餐,江晓芙过去洗餐具。

    蔡云磊看了看时间,上午七点半,昨天的那个曲警官值夜班,今天应该还没有去警局报到吧。蔡云磊把刚才测量出的度数拍了一张照,又编了一条微信:“江晓芙退烧了,不用叫人来测量了。麻烦将防护杆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