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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她连哄带骗也抵不过血脉镇压。

    顾迎清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但想想也正常,程之兖觉得她好说话,又是个没血缘的亲戚,想放肆放飞自我,也在情理之中。

    小人紧紧贴着她,带着人类幼崽的天然软香,讨好的样子,稚嫩的语调,软乎乎的蜡笔小新式肉脸往她脸上贴,疯狂戳中顾迎清身为女性最柔软的母性。

    「我没有生气。」顾迎清心软得不行,还是摆出大人样子,假模假式教育了两句,「可是为什么你爸爸让你做作业你就做?我让你做就不做呢?作业是你自己的任务,不是看身边是谁,就可以选择性不做。明明可以很快完成,剩下的时间就都是你自己的了。」

    这话顾迎清自己说起来都心虚,她小时候也没比程之兖好多少。

    那会儿周一到周五在自己家,爸妈轮流守,作业不做完不能玩,她知道没机会偷懒,每天回到家就自觉做作业。

    一旦周末到了爷爷奶奶家,隔代亲,一会儿是爷爷心疼,看那么小个孩子埋头学海,要她劳逸结合歇歇再写,一会儿又是奶奶怕她饿,送上零食水果。

    没了人督促,作业写着写着就写到电视机或电脑前去了。

    结果就是,每每都拖到周末晚上愁眉苦脸赶作业赶到半夜。

    明知痛苦但从来不改。

    作业写完,顾迎清在想晚餐要怎么解决,转念又想到孩子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她给程越生去了个电话,问他,你儿子一会儿是叫司机来接,还是怎么着?

    程越生说:「懒得折腾了,先放你那儿。」

    顾迎清躲在房间打电话,推脱说:「哪是折腾呢?我这里又没有他的换洗衣物,他明天还要上幼儿园,我照顾不了。」

    她心里没底,也是在怕,语气急了些。

    说好的保持现状,他怎么开始直接把他儿子往她这儿扔了?

    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他的「后妈」言论犹在耳畔,她心里不痛快。

    而且她自己的亲儿子还没好好照顾过……

    「衣服我一会儿让人送来,就住一晚,明天有人送去幼儿园,又不用你亲自送。」程越生语气依旧,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说还有事,挂了电话。

    车刚好停在饮泉路1号的一间院子外。

    就是沈纾纭跟人聚会时常去的那一间。

    程越生没立刻下车,看向车窗之外,绿荫早已替换枯枝,但记忆还是被拉回了几个月前的冬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纾纭故意为之,反正目的是达到了。

    他这会儿觉得头疼,脸也疼。

    稍作片刻,推了车门下去。

    沈纾纭没在正屋,选了个东边的小餐厅,点了一桌子菜。

    他进去时,沈纾纭坐在桌子一侧,纤纤手指捏着个碧透的薄瓷杯小口嘬着茶。

    沈纾纭凝了眼门口的男人的高大身影,嘴角溢出嗔笑:「你现在心可真硬,我不提结婚的事,都见不上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