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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州闹疫症,朝廷没有发药下来吗?”

    “发是发了,可这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衙役道:“那药里有一味叫什么草的,是咱们这里的特产,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那草平时没什么用,也没几个药店会让伙计去采买那个。疫症发生的时候,就谭家有,谭老爷二话不说,全给拿出来了。这别的药店都是坐地涨价,为由谭家,不仅没有涨价,反而分文不取,这不是活菩萨是什么?”

    “那谭家为何会有?莫不是知道遂州会有疫症发生?”

    “不怪姑娘会这么想,换了谁谁都会这么想。”衙役边走边摇头:“这谭家有一味膏药,用的就是这种草。故而疫症发生时,就谭家有。”

    “谭夫人死了,谭老爷去哪儿了?那匕首上的血可是谭老爷的?”沈崇明问,看见了站在回廊上的谭行知。

    “谭老爷失踪了,生死不明。”衙役也看见了谭行知,将说话的声音压下去:“别看这位谭公子平时温文尔雅的,发起脾气来也是个不好惹的。他不相信仵作的话,认为谭夫人不是被吓死的,要我们务必查清楚。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打扰姑娘您的。”

    “我们的住处是你们告诉他的?”

    “凑巧,凑巧而已,我们去找姑娘的时候,谭公子正好也在找姑娘。”衙役低下头:“姑娘的手段我们知道,这谭家的事就拜托姑娘了。姑娘放心,待新县令上任,我们一定将姑娘的事情说与新县令听,没准儿还能给姑娘一些嘉奖。”

    周予安不想要什么嘉奖,更不想跟那位新县令扯上关系。她来遂州是给谭夫人看病的,此次之后,她的病能好八成,剩下的那两成需要她自己静养。

    她跟谭夫人之间有一个连谭行知都不知道的约定——她帮谭夫人治病,谭夫人告诉她一件她想要知道的往事。

    眼见着事情要有结果,谭夫人死了,且死得不明不白的。

    思虑间,人已到了谭行知跟前。母亲亡故,父亲失踪,一夜未见,他似乎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恍恍惚惚。

    周予安安慰他,他语气沉重地说道:“周姑娘不是外人,我爹娘的事情你也清楚,他们夫妻就算不和也不会到动刀子的地步。衙门说我娘是被吓死的,说我爹是害死我娘的凶手,可我爹去哪儿了他们又说不出来。他们要张贴我爹的画像,要全城通缉我爹,你说我能同意吗?”

    “案情未明,如何判断谭老爷就是凶手?既不是凶手,如何能全城通缉?谭公子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周予安继续安慰着:“但凡人死,定有死因,哪怕是吓死的,也一定有能将她吓死的原因。谭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谭伯母找出真相。”

    谭公子苦笑一声,“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一定要快,我担心我爹会有不测。”

    周予安点头,转向衙役:“谭夫人在哪儿?现场可有维持原样?事发时的三名下人何在?他们之中可有人失踪?”

    “都在!知道姑娘的习惯,包括谭夫人在内的所有物品都未移动。”衙役指着案发现场:“谭公子也要与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商铺的那些主管们还在等我。”谭行知后退一步:“我母亲的事就劳烦姑娘了。”

    衙役带着周予安进入案发现场,一进门,她就皱起了眉头。

    院子里站着个道士,道士对着厢房念念叨叨,听见脚步声,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舞着桃木剑往周予安身上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