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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执剑摇头:“此人死得十分蹊跷,乃是在身怀六甲的情况被噎死的。”

    “噎死?”沈崇明唇边浮起一抹淡得令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噎死,况且还是一个身怀六甲,即将分娩的产妇。

    何家子息单薄,到了何炳天这一代,除了正室冯琳所生的女儿外,其余妾室均无所出。好不容易有个怀孕的,何家上下还不得当个宝贝护着。

    此事,绝对另有蹊跷!

    “因噎食而亡确有些匪夷所思,真正蹊跷地还在后面。这何家并未为其停灵,而是在确认这名妾室死亡后,直接将其送到了城外的义庄,也就是六十五年前朱家被焚的那栋老宅。”

    “何时送去的?”沈崇明拧眉,转身看着执剑。

    “申时三刻,距离城门关闭不足一刻钟。”

    “去城外义庄看看。”沈崇明回到桌前,拿起刚刚未曾看完的那卷书:“若有异常及时来报。”

    二更鼓响,春风楼也进入到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刻。楼下宾客如云,推杯换盏间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楼上的声音则是更加难以描述。执剑听得面红耳赤,对着沈崇明道:“主上可要移至先前买好的那处别院?”

    沈崇明示意执剑噤声,而后屈起手指,对着身后的那面墙轻轻地敲了敲。执剑会意,红着脸将耳朵贴了上去。听声音,似何家老爷何弘益正与那春风楼的花魁娘子行鱼水之欢。

    一道闪电亮起,划过随风轻舞的纱帐,划过熙熙攘攘的春风楼,划过正盯着骰子的冯二的脸。他面色潮红,眼睛里尽是疯狂。

    突然,一道影子遮住了窗户。

    冯二骂骂咧咧,抬头时看见了一个女人。她长发翻飞,面无表情,用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冯二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再看时,女人竟穿墙而过到了跟前。凉意自脚底而来,顺着小腿爬到脊梁,他看着女人一动不动。

    “冯二!”

    女人俯身,冯二的脸顷刻间变得煞白,他抖抖索索,用余光看向众人,那些杂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素……素姨娘。”

    冯二磕磕巴巴,耳朵里全是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抿了下唇,额上全是冷汗。

    “为何害我?”

    女人扭着脖子,因异物堵塞而凸起的喉咙让冯二觉得毛骨悚然。风里似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那股味道让冯二想到了城外的义庄。他攥紧拳头,身体却抖得厉害。

    他生性好赌,胆子又小,没问几句,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

    他是冯琳从娘家带来的粗使杂役,素娘被害时,正在后院帮忙搬粮,身上的麦麸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入府多年,冯二从未与冯琳搭过话,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得少夫人的垂青。莲香找他时,他还以为是去少夫人的院子里做粗活,压根儿没往害人的事情上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