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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小虫名叫真心虫,我这药丸便叫真心丸,既是真心,便只能吐真话了。”周予安将小虫送到黑衣人唇边,“别看它小,厉害的很,最听不得人说假话。一旦听到假话,就会暴躁如雷,啃噬对方的五脏六腑,直到啃得干干净净。这么小的一张嘴,你说它得啃多久啊。”

    “周予安!”黑衣人嘴唇哆嗦,看着眼前的小虫,四肢冰冷。

    他相信周予安的话,她的眼神不像是在诈他。

    这看似不起眼的小虫,真有可能啃噬他的五脏六腑。他不怕死,却怕受尽折磨还没死。

    “没有解药,齐王殿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齐王手里的一把刀,刀不配知道主人的事情。”

    “谁问你齐王殿下的事儿了,我问的是谭府的事儿。”周予安取下挂在腰间的小竹筒,把小虫放进去。

    那竹筒只有拇指粗细,看着像是个女孩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谁能想到,那里头装得竟然是虫子。

    黑衣人是三年前到的遂州,任务是混入遂州县衙。

    这遂州原是个边陲小县,后因战乱成了军事重镇,再后来,遂州与别的州府合并成了现在的样子,但仍保留了遂州县衙这个机构,且遂州县衙就在遂州城内。”

    遂州有刺史府,刺史只管军政要务,除此之外的大小事务都由遂州县衙处理。这遂州县令不好当,官小,事儿多,还得帮着刺史处理方方面面的事情,处理好了,那是刺史大人的功劳,处理不好,那便是他办事不力,该惩该罚,都由他一人担着。

    秉持着多做多错的原则,历来的遂州县令都是数一数二的糊涂官,但又与各个方面的关系甚好,算得上是八面玲珑。

    齐王将黑衣人安插到县衙,既是为一州之外的北狄,也是为沈崇明和周予安查找的那张药方。

    “这齐王殿下欲与北狄人勾结?”周予安开口道:“不是欲勾结,而是已经勾结了吧?北狄兵犯朔州绝非临时起意,且他们采取的是快打快退的战术,攻城掠地是假,抢夺财物是真。朝廷出兵的路线是保密的,但齐王一定知道,像他这样的老王爷,不可能不在宫里埋眼线。遂州疫症早有筹谋,这个谭行知已经说过了。这场疫症是为了阻挡援军而爆发的。”

    “不止是为了阻挡援军!”沈崇明接道:“他还要边城大乱,渔翁得利。”

    “谭老爷与谭夫人的死是你们计划的?”周予安问黑衣人:“你只需告诉我这个就行。”

    “谭老爷的死是意外,真正要死的那个是谭夫人。”黑衣人道:“将密室修在谭夫人的卧房下不是巧合,而是经过商量的。衣冠冢也是故意设在那里的,目的是为了吓唬谭夫人,造成谭夫人被鬼怪缠身,自缢而亡的假象。”

    “为什么要这样?”

    “不清楚,我接到的只是一个命令。”黑衣人道:“我只知道谭夫人的死会开启下一个计划,可这个计划刚开始就被打乱了。”

    “谭夫人的病被我给看好了。”周予安踢着小石子:“你们改变了计划。”

    “不,我们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准备撤出遂州。”黑衣人道:“撤出前夜,也就是在姑娘抵达遂州的前一夜,我们接到消息,有人给谭夫人送了一封信,信上记录了遂州疫症的始末。那封信来的蹊跷,我们不得不防。谭老爷找谭夫人也是为了那封信,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外,只能说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