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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峻城听在耳里。

    所以这算是她对席娜的事情一个道歉?

    窗帘没关,侧躺着正好可以看到窗外月色。

    身后的呼吸声均匀起来,迟峻城的手掌覆在景朱的手背上。

    他记得景朱最喜欢看花,看鱼,看鸟,看风,看雨,看星星,看月亮。

    她能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半天。

    此刻,月亮挂在树梢,白玉般莹润。

    只是,他为什么觉得这月船被挤压,扭曲了很多?

    迟峻城揉了揉眼睛,月亮依然是挂在树梢,两角尖尖的。

    迟峻城感觉到内心一阵恐慌,闭上眼睛,就像四面八方的危险汹涌而至,个个要置他于死地。

    景朱,反手握住一把蓝色的光刀,她的眼睛里,冰冷而轻蔑,几乎是毫不迟疑,一刀就刺进他的心脏。

    接着,一刀!

    连刺九刀!

    迟峻城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在此刻疼得厉害。

    就像和景朱在一起第一夜时的感觉,明明后来再也没疼过,明明除了小时候已经淡掉的旧伤口,心脏处什么伤口也没有。

    那次之后,他也去做过体检,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会如此疼?

    迟峻城的手掌没有去握景朱的手,只是单手抓住床单,分散疼痛的力量。

    窗外挂在树梢的月船再次变形,变成血红的颜色,迟峻城惊恐地睁大双眼,感觉像是三万英尺的高空给人带来的压力,四周罩下一个无法看见的玻璃罩子,没有氧气,只有压力。

    迟峻城张着嘴,呼吸急促起来,神识越来越涣散,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

    景朱,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左明金,她拿起刀,再次向他刺过来。

    迟峻城狠狠抓住景朱的手,用尽全力。

    景朱的手被猛地抓住,她是被疼醒的。

    “迟峻城?”景朱坐起来,翻到迟峻城的正面,他已经湿成了水人。

    景朱拍了拍迟峻城的脸:“迟峻城!”

    迟峻城听到景朱的声音,眼皮费力也只能睁开一条缝,他看着景朱模糊的影子,她没有拿刀,她很焦急的声音。

    景朱,为什么要嫁给我?

    他嘴唇张不开,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景朱抱起迟峻城冲向本草苑,一路上,夜风沁凉,迟峻城清醒了些。

    这次,他亲眼看见景朱的慌乱,她抱着他一路狂奔,去了本草苑,她又带着他辗转各个医院,她没有停下来,到处找医生给他检查。

    她费尽心力,好像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她才是他的依靠。

    她不会杀他的,那只是幻觉。

    但那种幻觉,像是回忆,又像是预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