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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朱的手指收紧,手里的卸妆湿巾被她捏出了水。

    迟峻城想要屏蔽掉景朱的声音,但她说的每个字都能像虫子一样爬进他的耳朵,爬进他的血管里。

    迟柏仁心虚,他厌恶景朱,却不敢看迟峻城。

    一句亲孙子,将他钉在耻辱柱上。

    他也想把迟峻城当成亲孙子,可迟峻城一直有异心是事实,只不过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而已。

    “峻城。”迟柏仁有些许羞愧,喊这一声,声音有些颤动,他躲闪着眼神,飘忽了好一阵,才把目光勉强落在迟峻城苍白的脸上:“爷爷是太急了,你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怎么会防着你……你生病的事情,是爷爷误会了,爷爷这就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迟峻城未作声,心底的冷笑尘封着,面上依然是与世无争的寡淡,即便被误会,也没有生气和愠怒之意浮现。

    景朱嘴角轻扯,嘲讽的笑意弥散开,“迟柏仁,你真当他是你的亲孙子吗?”

    迟柏仁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哪料景朱又跳出来刺激,气得再次涨红了脸:“景朱,你给我闭嘴!”

    景朱眸湖里波光微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初,除了傲慢地看不上古人,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没想到现在的自己,整日被各种情绪浮上来缠绕,此刻真是想掐死迟柏仁!

    可爷爷说她杀人就要替她去坐牢,她相信爷爷不是说的假话。

    她只能把愤恨纠成扎人的刀子,“呵,亲孙子,一晚上我跑了四家医院去给他检查,你这个爷爷在哪里?没有一家医院能检查出来问题,我们焦急的时候,你这个爷爷在哪里?

    “他病成这样,现在你好不容易来了,看他这样的脸色,你却说他装的!迟柏仁!你今天如果不给迟峻城道歉,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发声明,让他跟你这个没心肝的爷爷,断绝爷孙关系!从此,他和你们迟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迟柏仁眼眶因怒而发红,他颤着声喊道:“你敢!”

    迟忠额头上青筋暴起:“景朱!你敢要老爷子给峻城少爷道歉,你怕不是想被天打雷劈!”

    “你看我敢不敢!我连我们景家那些混账东西都敢断绝关系,我还怕你?”

    景松岳原本想给自己孙女撑腰,可几次想要插话都以失败告终。

    孙女的战斗力太强了。

    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冲上去反倒有辱斯文了,战场还是交给孙女赢面大一点。

    于是,景松岳鸡贼地退了两步。

    迟柏仁拿着佛珠的手颤颤指着景朱,他偏头去找躲开景松岳:“景松岳!你这个孙女对长辈如此忤逆,你不管管?”

    景松岳摊手,握着折扇的手一声“咵”,折扇打开,悠闲扇着风:“我们景家的人,是没有家教的,我怎么管?我管不住的。”

    迟忠明知道迟家落了下风,愣是找不到一句话可以反驳,也只能急。

    早知道不骂景朱没家教了,如此也能让景松岳帮帮忙。

    景朱斜了一眼迟柏仁手里那串手持佛珠,嘲笑着摇了摇头,满眼都是鄙夷:“整天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心里却装着魔鬼,佛祖要是知道你们这些人整日念着他经,却干着一些肮脏龌龊的勾当,污了他的名声,肯定让你这种人下十八层地域,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