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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希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他被包裹在一个冰冷的牢笼里,透不过气。尤其是晚上,整个‘靖希宫’死一般的寂静,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冷、发慌……

    顾希每次忍不住要流泪,都会努力地把眼泪生生憋回去。他心里对自己说,既然他在那一刻选择了活下来,他就要好好地活着!没人爱的人不配流泪……

    今天是他十九岁的生辰,是他长这么大过得最惨的一个生辰。那个跟自己同床共枕一年多,口口声声说只倾心他一人的男人,却给自己送上了一份沉重的礼物……

    顾希从‘璟合宫’出来的时候很决绝,但回到自己宫里心里就开始忐忑起来。他知道上官靖岩爱面子,自己当着那么多皇亲绝然离去,他一定会很生气。他本想着等上官靖岩回来,好好哄哄他。躺在床上,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希睡得正香,感觉有人粗鲁地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揭开了。顾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瞅见上官靖岩正在解腰带。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他整个人被上官靖岩翻了过来,他的腿压在自己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上官靖岩褪下了他的裤子。用腰带狠命地在他身上抡。挨了第一下,顾希就彻底醒了,因为上官靖岩太用力。

    上官靖岩大约是真的很生气,借着酒劲,咬着牙,发泄似的,又快又狠地抡着皮带。顾希疼得受不住,大声地叫起来……

    面对顾希的哭喊哀嚎,上官靖岩根本无动于衷。皮带依然抡得飞起……

    大约抡了二十几下,皮带上的一处金属划破了皮肉,鲜血瞬间便溅到了被褥上。但上官靖岩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下来,每抡一下都是和着血肉的,真的可以用‘血肉横飞’来形容,实在惨不忍睹。

    顾希有些上不来气,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死他并不怕,可他死在这里,不是真的成了个笑话了吗?想到自己的家人,想到奕王爷那些人的嘴脸,顾希用最后的意志求救道,“翁翁!救命!救我!啊!啊!”

    翁翁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看到当时的情景他吓傻了……

    顾希足足在榻上趴了三天,才勉强下来床。这三天顾希就像生活在一个冰窖里,让他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上官靖岩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在他眼里顾希像透明一般。他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就像这个屋子里没有顾希这个人似的。

    上官靖岩不许他回家,不许他去‘别苑’住,只能让他呆着这间屋子里。而且白天除了太医来诊断和定时送饭、上药,其他时间都不允许任何人踏进‘靖希宫’寝室……

    十六岁之前的顾希是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爱笑的阳光少年。他拥有冰雕玉砌般的肌肤,动人心魄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却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全然不知。如此绝世美少年,因何沦落如此悲凉的境地,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妇互相搀扶着走在山间小路上。他们是附近顾家庄有名的大善人顾允和他的夫人。两人家中颇为殷实,有产有地,奴仆成群。夫妇二人的感情非常好,可谓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唯一不足的就是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今日,二人特意选了日子来本地很灵验的观音庙祈福求子。为了展示虔诚,他们把车轿都停在山下,徒步上了山。

    夫妇二人去庙中祈完福,下山的途中突然看到路边有一个竹编的篓子。篓子里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正在“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那个孩子眸子黑亮,皮肤雪白,甚是讨人喜爱。

    顾夫人见了稀罕得不行,连忙上前抱起孩子,“哟,这是谁家的孩子?真可爱。瞧瞧这小模样长的……”

    顾允四处环视了一下,不见有人,“谁会把孩子放到这荒山野岭呢?不怕被山中野兽叼走了?”

    这时候的顾夫人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笑眼弯弯地逗着这个孩子。说也奇怪,那个孩子竟也冲着她‘咯咯’地乐。这一笑顾夫人的心都融化了,顿时母性大发,“相公,我喜欢这个孩子。咱们收养他吧。”

    “夫人莫急。依为夫看这孩子的父母应该就在附近。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要了?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事。”说着,顾允开始翻看那个小竹篓。在被窝下面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顾允宁拿给顾夫人看。

    顾夫人瞥了一眼道,“这样看来,这个孩子真是他父母放在这儿等人收养的了。要把孩子送人肯定有他的难处。现在年头不好,家里揭不开锅怕孩子养不活也是有的。”

    “不应该呀。看这孩子的衣服鞋帽不至于。而且……这是个男孩。”说着顾允又在孩子脖颈上摸到一块玉,他把那块玉揪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下,“你瞧瞧这块玉,还是块古玉,成色不错。一看就价格不菲。”

    “相公!”顾夫人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刚才在庙里上香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一直跟在我们的左右。现在看来,她应该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她在给孩子找下家,相上了咱们了,才会把孩子放在咱们的必经之路。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顾允点点头,“夫人说的是那个穿青色衣衫,总是低着头的女子吗?她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