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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自己主子要挨骂了,苏赫身后的小安子赶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认着错,哭哭啼啼的:“奴才知错,福晋别怪贝勒,是奴才没拦住贝勒。”

    苏赫一把拽着小安子的胳膊让他起来,咧嘴直乐:“没事儿,我额娘最疼我了,她才舍不得不罚呢。”

    小安子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退到了苏赫身后,心想着:贝勒爷,您可长点心吧,要是王爷在又得罚您。

    福晋知书达理,就算是发脾气也十分温柔:“你呀,自己胡闹还得连累下人们。”

    苏赫“嘿嘿”一笑,左右晃了晃脑袋:“额娘我脸上干净了吗?”

    福晋左右仔细地瞧着:“干净了。”

    嬷嬷也笑:“我们贝勒爷俊朗着呢。”

    苏赫扬了扬下巴,露出了一对酒窝,咧嘴笑着:“那就行,额娘我出去了啊。”

    “诶?这大过年的你还往外跑啊?”福晋把人拉了回来。

    “昂,这不是还没过年呢么,我就是想着今天晚上得在家守岁,所以才要现在出去的。”苏赫一心想往外头跑。

    福晋眉眼含笑,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问道:“你今天出去,人家家里不忙着准备过年啊?”

    苏赫显然跟福晋想的不是一处,笑着摆了摆手:“人家家里还真不忙着过年,行了,额娘我赶紧出门了,晚上回家陪您守岁。”

    “行,去之前总要先回去换身衣裳,总不能带着一身烟味儿,实在不得体。”福晋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你早点回来,咱们酉时要入宫的,皇贵太妃派人来传了话,咱们今年在宫里过年。”

    “啊?”苏赫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教堂外的皂角树树枝上铺着厚厚的雪,因着屋里的热气,窗外的雪融了有结成了冰,晶莹剔透的。

    穆烈担心苏赫又走窗户,早早地就把雪给扫走了。扫完了雪,他就趴在窗户边上往外张望着,耳朵和鼻尖冻得通红,每呼一下气,都能吐出一团雾气。

    没过一会儿,穆烈就瞧见枝杈间立了一个傻子,两颊嵌着两个深深地酒窝,胸前鼓鼓囊囊地,晃着胳膊乐着打招呼:“星星!”

    “哥哥!”穆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冬日里的树枝是脆的,尽管苏赫的功夫不错,可依旧是每走一步,枝杈都发出不满的脆响声。

    穆烈瞧着心里头一颤一颤的,一边给苏赫让出来跳进来的位置,一边急着说:“哥哥,你慢着点诶!”他不敢走得太远,生怕苏赫一失足,自己来不及抓住他。

    苏赫跳进了屋,站在窗边把鞋脱了下来,关上窗。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星星,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穆烈眨着大眼睛,稀奇地看着他鼓鼓的胸:莫不是转性成女子了?可这胸方方正正、结结实实的……穆烈上手用指节轻轻扣了扣,摇了摇头:“猜不出。”

    苏赫从袄子里掏出来了那个方形的木制食盒,跟献宝似的推到穆烈的面前。

    穆烈双手捧着盒子,那温度是热的,好似苏赫的温度,又比他身上的温度更热一些。他打开盖子:“这是……饺子?”

    若不是穆烈自小在这北京城里摸爬滚打的练就了见多识广的本事,他还真认不出盒子里这玩意就是饺子。

    王府里的贝勒爷哪儿碰过厨房里的东西?这饺子皮不成皮,馅儿不成馅儿,能黏在一起已经算是老天爷降下的几分薄面,哪儿还能要求它们的形状大小统一?尽管苏赫这一路上小心护着,可本来松散的饺子还是被颠得更加不成形状。

    饺子刚出锅时苏赫本来自信满满的,可如今瞧着食盒里的这一坨坨面团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不好意思地笑了,挠了挠头,红着脸解释着:“我是想着今天晚上我来不了,不能陪你守岁,就提前来陪你吃饺子,但是家里还没开始包,只准备了菜蔬和肉馅儿,本来想着给你包一些,可是我不太会,包的有点不太尽如人意……”

    穆烈听了这话眼睛里的星星更亮了:“哥哥你是专门给我做的?”

    苏赫还沉浸在这个饺子怎么这么丑上,羞愧难当:“嗯。”

    穆烈特别开心,俄国也有饺子,在清国,他也只在馆子里吃过饺子,可他听伊万说,这饺子在清国是人间最有烟火气的吃食,不管是什么馅儿的,只有家里人给包的才是最好吃的。

    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亲手给他包饺子。穆烈抱着食盒,嘴角要挂到耳边了:“哥哥我好喜欢!”

    苏赫受到了鼓励,催着穆烈:“星星你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