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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魏先生来了以后,虽然苏赫还是会时不时的跑出去玩儿,可是好在进书房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好似每天都还挺期待着往书桌前坐一坐似的。

    魏先生不但通晓天文地理、经纶典籍,还懂得洋人的新鲜玩意儿。苏赫跟着魏先生不但会背了不少诗词文章,还学了些洋知识,有时候还能说出两句洋文。

    苏赫这股子好学劲儿连福晋都震惊了,晚上跟郡王爷叙述着苏赫的变化,说:“苏赫这孩子长大了,越发的爱读书了,他这一月在书房的时辰比过去半年的都多。”

    郡王爷也笑,说:“这都是这位魏先生的功劳。”末了还不忘叮嘱自己的福晋:“你可别当着苏赫的面夸他,不然那臭小子的尾巴得翘到天上去。”

    天下读书人终是要走科考之路,魏先生这个读书人博学多才,又真心实意的效忠大清,如今终于进士及第,光耀门楣,他有更重要的事,自然不能再做苏赫的教书先生。

    待魏先生衣锦还乡之时,郡王爷有要事在身,便派了莫日根侍卫亲自相送,苏赫吵着要一起跟去送魏先生。魏先生毕竟做过苏赫的老师,郡王爷也便由着他去。

    莫日根和苏赫把魏先生送到了城外的官道上,魏先生谦逊得笑着,拱手行礼:“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二位就送到这里罢。”

    莫日根如往常一样,身后背着弓,也拱手行礼:“魏先生此番进士及第,衣锦还乡,也算是光耀门楣了,王爷亲命我来送您,希望您能不忘本心,成为栋梁之材,为大清效力。”

    魏先生拱手道:“昔日魏某未能取第,盘缠用尽,在京中走投无路,若非王爷不嫌魏某出身低微,不会有魏某的今日,王爷大德魏某终生难忘。”

    莫日根道:“望先生这一路安好。”

    魏先生拱手躬身行礼,然后看着苏赫红着眼眶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山羊胡子,问道:“贝勒爷可是有什么话想对魏某说?”

    苏赫撇了撇嘴,扬起下巴:“没有!小爷我有什么可跟你说的!小爷最烦你们这些迂腐的读书人!你走了没人管着小爷读书,岂不逍遥快活!”苏赫一边说着,眼眶却不争气的更红了。

    魏先生笑:“贝勒爷,‘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苏赫涨红着脸,用衣袖胡乱地蹭了蹭眼睛上的眼泪:“谁、谁哭了!”

    “好,殿下并没有哭。”魏先生笑着向苏赫拱手行礼:“时候不早了,那魏某就先上路了,贝勒爷,我们……后会有期。”又郑重地向莫日根和苏赫拱手行了礼。

    “驾!”

    那人影渐行渐远,做种匿在了一抹霞色里。

    魏先生是文人,为人谦逊温和,骑马也不快,还没走多远,苏赫就冲着马儿远行的方向大喊:“魏先生!”然后向那个方向跑去。

    魏先生闻声拉了缰绳,回头瞧见向自己跑来的苏赫弯起了嘴角,下了马。

    苏赫涨红着脸:“我……小爷我有事找你!”说完撇了撇嘴扬起下巴。

    魏先生牵着缰绳笑着问道:“不知贝勒爷还有何事?”

    只见苏赫双手握着拳,好似很紧张似的,闭着眼张开双臂抱了一下魏先生,可是又因为太害羞,迅速离开了。

    魏先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苏赫的眼睛心虚地往下瞥:“小爷我虽然觉得读书人道貌岸然,瞧不上他们,但这些天咱们相处的不错,小爷我暂时相信你的人品,以后会做好功课的。”

    魏先生笑:“得贝勒爷青睐,是魏某的荣幸。”

    “魏先生,我……我……”苏赫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行了一个标准的学生礼:“请一定保重,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