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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赫看了看那个精致厚重的紫檀屏风,才想说这东西摆在这儿有些格格不入,想来是有特殊的用处,心中了然,看来是有人先告了状,行礼道:“阿玛。”又向恒福行了个礼。

    皇上看得热闹问王爷:“恒卿爱子心切,朕看你倒是不着急。”

    王爷不愧有大将之风,泰然自若,向皇上行礼,淡淡地回道:“回皇上,他们这帮同龄的孩子,没有能打得过苏赫的。”王爷这话的语气带着骄傲,又把话锋引到两家孩子打架上来,不至于最后真闹得太难看让苏赫受了罚。下一句又道:“正如若苏赫真有心劫狱,刑部的人拦不住他把完颜弦带出来。”这句话也彻底断了和林的话。

    既然说是劫狱,人都不带出来又怎么算呢?按照和林的说法,如此大费周章地迷了牢里所有人,却只为了去探个监,这太不合理了。

    恒福不管那么多,护着自己的儿子,狠狠地说:“贝勒,您别欺人太甚,日后大家同朝,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苏赫,胆子实在是忒大了!竟敢当着皇上的面打人。

    苏赫并不买账,说了一句:“我也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我今儿早上进宫之前去吃早点,

    卖包子的李婶、买面儿茶的张大爷、卖锅贴儿的王奶奶还有卖烧卖的郭师傅都跟我说昨儿晚上听见有人骂我大爷!不信,您可以去挨家挨户的问,这我要是无动于衷,都对不起皇上封给我的这贝勒的位置!”

    皇帝:“……”

    恒福:“……”

    和林:“……”

    恒福的脸色由白到红到绿再到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苏赫跟皇上行礼道:“皇上,若您要罚便罚吧,只是臣这口气必须要出,臣的大爷便是臣阿玛的兄长,臣的阿玛好歹也是受了天家赐爵的亲王,就算是祖父也是从祖上承袭的郡王,和林竟带人在深更半夜跑到王府面前闹了一通,还当众辱骂亲王的兄长、郡王的儿子,若他不服天家对博尔济吉特氏的恩赐直说便是,何必这样侮辱别人,再者说臣的大爷也算是长辈,在京中随便拉出来一个稚子尚且知道尊敬长辈的道理,和林大人好歹是三品朝堂命官,怕是昨晚撞了邪才能做出来这种事儿。”苏赫与和林同级,这是第一次把他称为“大人”,显得忒刺耳。

    恒福从刚刚听到安德海说“传御前侍卫和林”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这会儿他的脸就跟一块墨似的,又黑又板,他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不懂礼数的东西!贝勒的大爷是你可以私下议论的吗?还不快给王爷和贝勒赔罪!”

    他又对王爷和苏赫行礼道:“小儿昨日的确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还请王爷莫怪,贝勒莫怪。”

    皇上关切地问道:“撞了邪?有没有请法师做法?”

    恒福生怕皇上把自己儿子当成了被附身霍乱朝堂的妖怪,连忙说:“回皇上的话,已经好了。”

    皇上狐疑:“真的?这么快?”

    “是是,已经好了。”恒福踢了自己儿子一脚。

    和林回了神,连忙道:“是是,臣已经好了。”

    “以后别在夜里乱跑,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够晦气的。”皇上指尖掩鼻,看起来十分嫌弃。

    和林不敢吭声,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想明白,莫非真是糟了贼?

    恒福向皇帝行礼:“既然这都是误会,那臣……”恒福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王爷。

    皇上笑:“跟朕说这个做什么,你儿子又不是闯了朕的皇宫。”皇上这和事佬的三分热度过去了,现下里有些不耐烦。

    恒福瞧着皇上这摆明了要当甩手掌柜,只得低下头道:“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犬子一时疏忽所犯下的过错。”

    见风使舵,能屈能伸,这在官场上是司空见惯的事,恒福已经不是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只要最终的目的达到了,过程艰难点不必在意。

    王爷看见皇上的态度,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既然和林当真是在办差事,本王自然会听从圣上的安排,不过既然招了晦气,就赶紧去治,别到时候差事没办好,还玷污了忠臣的清誉!”

    “王爷宽宏大度,此事是犬子思虑不周,子不教,父之过,还望王爷念在老臣这么多年为陛下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网开一面罢。”恒福提到“陛下时,特意向皇上拱手行礼。”

    子不教,父之过,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指桑骂槐谁呢。苏赫握紧了拳头,却被王爷抢先开了口。

    王爷双眼微睨,瞥了恒福一眼:“既然是孩子犯的错,恒福大人也不必太过自责,孩子么,总要放出去历练的。”

    恒福被王爷看得后背发冷,不敢再跟他对视,连忙垂眸拱手道:“王爷说的是。”

    “不过本王倒是听说,那不干净的东西阴气极重,最爱找阳虚之人,记得二十年前本王还在宣宗陛下身边做御前侍卫时就和顺天府一起破获了这样一个案子,当时东四牌楼里不少老少爷们儿出现癔症,郎中大夫怎么治都治不好,说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请了萨满巫师做法还是不行,最后还是先帝爷仁爱子民,诏了太医院的两位太医诊治,陛下您猜,最后怎么着?”王爷故留玄虚。